绘 画 精 要


文/秦绪荣
来源:艺盘      时间:2018-08-14

画画贵在路子正,境界高,思想在前,技法在后。生命、生存、生活,品格、品质、品味,是中国画形而上传统哲学渐进式的升华。人文情结,文人担当。是作为画家的责任和追求。修为.悟道是一生的功课。张志民先生是一位有担当,有思想的画家,在不拘于言辞的谈话中能够读出智者的高远,黑亮苍浑的作品中看到的是深邃霸悍,混沌无边,长者的深远。聚力方阵.桃李满天下的门生体现着包容博大,和蔼可鞠,仁者的平远。上下纵贯山水画史,左右横穿近现代画坛,图真写意是文人士子情怀,为山河立传乃时代娇子意愿,为祖国呐喊不愧此际强音。张先生是一位思想者,更是一位美术教育家。千年山水画,一挂而下,余音在石头上开花。        

 2016年10月10日

 三类书同三层境界。画理画论画技,是启蒙是基本功,犹如看山是山,看水是水,越具体,越深入,越能知知而进。诗词歌赋曲牌,是润化是融通,犹如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既虚渺又混沌既,无法而法。哲学观儒释道,是信仰是追求,犹如看山又是山,看水又是水,有无为有无畏有织罗万象。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启明灯,正方向,画画既此,何问为什么。

2017年6月17日

 看展,旨在看,但绝非目的,观而后悟,才是看一个展览的价值。看四僧,必然是仰望,走马观花的看过一遭,很难有所感悟,像陈全胜先生这般必是画才,定是大才,我自当是愚钝,草草而过,没有记住多少,但我有一癖好,每每进山,定要与山默默而语,每每看展,也定要与画交流,自言自语,无关年代,无关笔墨,想象着挥毫时的场景,想象着内心的思量。武英殿,条凳,凝思。看着静穆的作品和流动的人影,可以对他们说些什么呢,好似什么都是多余,唯有静静地看着,吸吮着灵气和承接起文思。传世名画,想必作者也未曾想纸寿千年,也未有过几易其稿,而是如蚕吐缠丝,水自东流,是自然而然地生发,也就自然而然地成就了经典。石涛入世,八大出世,髡残避世,渐江离世,正因各自的境遇而成就了自我,也成就了四僧。   

 2017年7月4日

 自古焦墨为难,程邃、黄宾虹、张仃、崔振宽均有不凡,同墨阶下表现浓淡干湿对笔墨技巧的要求更大,非下功夫所不能精进。焦墨,也有师见不同,言之格调不高,有哗众取宠之嫌。我则有自己的体会,焦墨,最为纯洁,虽一黑到底,但通过轻重徐急所呈现的虚淡毛涩,韵味难得,直书胸襟。画有二十四品,干裂秋风,润含春雨,自有品格。焦墨自清而降,不乏大家,近代张仃,以写实入手,苍茫浑厚,真山真水,不失烟云,不失轻岚。当代崔振宽从构成介入,具抽象性,点线交织,情景相融,有感情,有温度。初中海承接宾虹老篆隶遗风,有书写性,小品纸笺,可见功夫可见心性。随时而下,焦墨应有新的发展,如同南宗以线造型,北派以面取形,在时代的大背景下不应有门户之见,更不可悉数对立,在每一个绘画节点上,只要进步一点点,便是为历史增高远,为时代添广阔。              

  2017年7月6日

 画画,是最能表现心境的形式。境由心生,画如其人,宾虹老浑厚华滋,外溢厚重,白石翁至简清洁,流露高尚,读懂了便是知己,读不懂便成了看热闹。清净心,明慧根,画画于我,一是娱心,二是做点学问,有点妄生自大,初中生,无才无为,但爱读,好笔记,也就不惧笑柄,絮语杂说,表心中逸气耳。          

 2017年7月16日

 写生者亲近自然也,置身于山川云霭之中,身行体悟得其温润滋养而溢逸其情,是画者不可少之功课,范中正华原奇峰有感而成溪山行旅,李营丘生于齐鲁平川常识寒林得其晴峦萧寺图,诚可见,写生之于绘画,天人相承而气息相接,是绘事之准线,丹青之粉本,但古不言写生而推崇“外师造化”,“搜尽奇峰”,是感性情景下之实务,重心之所生,心之所念,不拘于山之轮廓,石之结构,水之飞泻,树之光影,故有其独物性和国风特点,近代徐悲鸿林凤眠一众先生引西学画科东渐而入,改之我学,写生有此而生,李可染张仃等先生以“山河立传”为范,近山林,涉湖川,登五岳,写稿三千,以身试法,成院系必修课业,遂成就当代写生之风。禅分两宗,画有两系,写生也不例其外,北派尚高远雄浑,写生多以太行岱岳为基,重气势苍凉,浑厚铁实,南宗流连于小桥庭榭,园林景致,生写笔墨,云烟淋漓,朦胧臆想,由此而成画者之心性,无论南北,近山林者有风骨之格,入云溪者生清岚之气,走进大山为得山之灵气,走进林泉为得山之滋养,此即为写生之本源。画为笔墨之迹,心画方为神逸之品,形而下为之乎形,形而上为之得神韵,师古人为得其法,师造化衍生而得心源,此即是写生之主旨。                      

   2016年5月23日

 脉络与走向,虽然观点早已有之,也无多少新鲜感,但几位山东名画家解读和诠释却感觉不一样,这可能就是有温度的原因,作为一个艺术殿堂外仰观其内的学画之人,能够经常读到这样的文字,加强的是价值观,对艺术的价值观,更是对人生的价值观,中国画就是要有民族自信心,更要有学术自信心,个人觉得,向中国画传统里扎的越深自信心会越强,民族意识也会越强。东西方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绘画体系,我们应该亮出自己的特色,拿出自己的专长,不应拿我们的不足比较之西方的强项,这岂不是灭自家志气长别人威风,中国画的笔墨,中国文化的正法传承,是西方再用几个世纪也无法超越的,当然西方的优长还是可以借鉴和学习的,但不要失了节,中国人讲求气节,宁可玉碎不为瓦全,宁可杀不可辱,宁死不屈等等才是我们民族的精神,更是中国文人的骨气,我们敬重老祖宗留下的文化遗产,善学循变,继承发展,为山河立传,为传统文化增阔远。再议担当,大而化之每个人都不离担当,对家的责任,对亲人的爱,对工作的热情,对友朋的真诚,都可谓担当,但时下却又缺了担当,所以处处宣扬,时时宣传,还应该回到价值观上,只要有了正确的价值观,无论文化还是社会,担当成先锋,也就和谐清风。         

  2017年7月23日

 尝试宿墨虽是刚刚开始,但在艺术观念里对宿墨的认知和了解已有时日,几次写生以宿墨完成,在强调笔痕墨韵的同时更加注重意境的营造,追求一种散淡的隐士情节。宿墨,黑而无泽,隐晦无光,有浑厚之气,墨不生色,笔不张扬,有沉着之气,恰恰能够直抒这种情愫。写生是为寻找一种语言,宿墨则是一种尝试说话的方式,两者相合,与自然交友,与笔墨为伴,我即是山,山即是我,物我两忘而入化境,是融通是交流,这便是写生的意思和价值。几幅小画,权当实验,画理不通,笔墨不精,但表达着一种心境,抛弃尘世的俗杂,孤往而行,是进山又是出世,孤单影支,驻足望想两茫茫,无需喋喋不休的言说,不需花桃柳绿的颜色,滤去铅华,沉淀心性,自然入定而畅怀。再回到宿墨,对浙派张捷、何加林、张谷旻关注较多,陈平先生更是奉为画者文士,他们在宿墨画境中已经找到自己的绘画语言和笔墨程式,吴山明虽以人物画传名,但对宿墨的理解和诠释更加全面和深邃,几位均是学画的良师,更是穿越空间的好友,读他们的画作就如同交流,话不尽而自解其意。追本溯源,自宾虹老始将宿墨提入五笔七墨说,经过近一个世纪的发展,已经形成完备的绘画理念,何加林、张谷旻以浓宿墨入画,在墨黝笔渍中写园林景致,气韵氤氲,独具江南情志,张捷同以浓宿墨入画,笔笔中锋,如卧蚕行动,后留笔痕,又似金文大篆,黑铁黢黢,偶有绿铜金糜,别有韵致。吴山明先生则逆宾虹老思维,将淡宿墨入画,人物饱含沧桑,在墨渍残韵中读出画者的心意和画境人物的感情。纵观宿墨,宾虹老开先而后继者出蓝而黛青,在修养和学识滋润下均有不凡成绩,是我辈学习的楷模,宿墨本意是遗墨闲趣,后逐渐发展成为一个学科,有其自身的生命力和发展潜力,并形成了完备的绘画理论,在宾虹老顺思维和吴山明逆思维的思索和积淀下,进一步尝试,学习,思考,想必会有收获。  

2016年6月14日

 写生,西学东渐的措辞,与两宋花鸟画写生之意有本质的区别。中国画强调对景摹写,称之为图真,两者虽其意不二,但观照方式所不同,画者所取也不近相同。西方写生,是对景刻画,描摹结构、色彩、冷暖、光感,是真实的再现,使人犹如身临其境,深切的感受到当时的氛围和空气,是一种直觉美的享受。而中国画则不然,早在北宋东坡居士就说,论画以形似,见与儿童邻,则不以写实为主旨,而是感受山水气息,从中所悟,达到入定自然的感觉,故有卧游之说,意为山水滋养。图真,图即为笔墨,真则是精神,图真就是置身山水之间的静照,犹如交友,友谊深而发乎其情,笔墨动而直达其意。写生亦或是图真,对我的感受就是画下第一印象,初见山石树木、云烟雾霭时的一种感觉,就像初恋,更像与女孩子儿初次约会,有很多不知,又有想象,中意,是美好,失意,尽是瑕疵,正因这种朦胧和不确定的因素,写生可以随心所欲的发挥,借助于笔墨,横图竖抹,成了样子,便是图画,不成样子,也是一种体验。时常对望着满纸云烟,体验诗意的美,舞动的情怀,在似与不似之间,看山如山,又不似山,是梦非梦,似幻又非幻。绘画是情绪的抒发,足矣聊表心中块垒,抒发内心的情绪,就像说话或写文章,有一吐为快的感觉,舒服至极。笔墨不易,时有下笔谨慎,面面俱到,重客观,轻主观,但少了灵气,失了对山的理解。有时候下笔极轻松,笔笔生发,借来亭台,拿来渔舟,跑了形状,失了细节,但蕴含着精气神,能阅读出画者的心声,这便是写生的主旨。写生亦或是创作,严谨者如“四王”,疯癫者似白阳青藤,着重于正道,即是正法,是一次次的超越和进步,一次次的检验和吸收,中国画即是修为,需要有守诚精神更要有不破不立的精神,从画技法,画观念,画修养,最终达到画思想,这是一次次的蝶变,更是一次次的超越,不扒几层皮很难以成熟,走向艺术的高峰。 

2017年8月28日

 又进大山,没有像往常一样直奔山顶,而是选择山腰一块平整地,席地而坐,没有写生,没有乱画,而是静静地看着对面的山,眼前的树,当然也有一排排的楼房和嚣杂的噪音,山,在心中无也是有,楼房马路有也是无,不能省略,只当视而不见,借用写意的留白,臆想成云烟轻岚,反而有了观山的情趣。来时即晚,此时天更是渐渐的暗下来,树叶开始飒飒声动,分贝不高,但足矣盖过嚣杂的噪音,夜幕下,楼房马路慢慢隐身,难以分辨树木和楼房,河岸与马路,只是一串串霓虹灯的关联,形成一个个或方或圆的点,一个个或明或暗的景,华灯初上,点线面的建构里闪烁着满满的故事,不由使人联想起温馨的画面。看着此景此境,有幕归家园的感觉,是一种乡下劳作一日后随夕阳西下而归的图景,温暖而诗意,沉甸甸的收获,轻悠悠的喜悦,这便是农家最为平常不过的一幕,也是多少人的梦想。随着太阳的沉落,山更加黝黑,树更加深沉,没有了细节,有的只是轮廓和似隐似动的线条,回想,山,还是那座千年不动的山,经历了无数风霜寒露的山,但山中一辈儿一辈儿的人烟,更替承传,直到今天,遥想洪荒與地,那时没有高楼与宽街敞巷,没有嚣杂和躁动,只有山的巍峨和雄健,山高人为峰的古人,或子孝孙贤,或相夫教子,或相安于自得其乐,是魏晋散士更是唐宋文人,此时,浮想着故人旧事,我也梦想着自己身穿大褂,手持木杖沿山而行,是访友,是问道,是看一看留下印记的那棵树或那块峦石,更是体悟山林氤瘟之气,道法自然的灵秀。山可益其骨,水可滋养其性灵,有这么一方家园,犹如陈平先生的费洼,张志民院长的北山,张捷先生的西园,是生命的向往和心灵停留的地方,山,也是我的一份依恋,几间草庐,几块山田,没有院围,没有界限,我是山的一部分,山也是我的一部分,活脱脱的世外桃源,结庐在仙境,是梦想也是梦境,游艺于其中,安享于其乐融融,不思归,更不盼归,是隐士更是道人,相忘于两茫茫间,恰在此时,一个蚊虫的叮咬让我猛然间回到了现实,回到了当下,看过时间,已近很晚,有些不舍也有些留恋,但妻儿还等待着吃饭,嬉戏,我怎奈不回家,不回到现实……                                 

 2016年6月4日

 画画:需要有“殉道·孤往·凝思·静照”的精神向往,“传统·学术·出新”的艺术追求,“真情·主见·个性”的绘画理想,“临摹·写生·生活”的艺术道路,立体生发,才不愧一个有担当,籍古开今的大画家。                                   

   2016年8月6日

 宝珠恩师的画册是床头案边必备,有空就翻翻,越看越有意思,越读越觉得讲究。画者或严谨守方,或肆意成狂,或豪气贯天,或秀巧细详,皆出自于本性,能知知者即为画家,能发极致而抑短者即为大画家,能合乎心而得天道者即为大师,宝珠恩师便是能笔随心动而画道天成者,当为齐鲁山水画大家,更是守真固本,从传统中出,接力马夏,为画道继绝学之大师。齐鲁画坛有“关黑弥岳”为旗帜,宝珠恩师与之刘宝纯、陈玉圃、杨硕诸先生承袭衣钵而自立门户,有“刘陈张杨”之誉,当为齐鲁画派之龙脉,正法传承,享誉天外。读其画,知其人,看其书,知其心,何不得痛快也。       

   2017年10月7日

舜耕于历山,其德名扬于海内,泉润泽于天下,其秀丽溢于难说。古历山而今泉城,有一城山色半城湖之美誉。山,齐烟九点北望而小天下,水,七十二名泉坐地而声誉海右,此即为地灵而生人杰之地。杜诗圣游历下,寻古迹,访名贤,对酒当歌写下海右此亭古,济南名士多,成就千百年美谈,遥想不近建城史,名人犹如环宇而灿若星辰,神医扁鹊,秦汉博士伏生,南北朝崔房世家,传统门神秦叔宝,文章四友之崔融,济南二安,前七子之李攀龙,今人季羡林、任继愈,其多其不以能累说。然画坛名家辈出,关黑弥岳更为美传,四大家堪称齐鲁典范,惟我等后生仰慕而恭行。大家,乃标杆立影之日晷,犹如航塔指方向而不迷行。为画者,存画心而明其心,正本清源而路坦正,成就于此,惟以先贤名士为榜样,常进取而多思行,不忘初心,业精于勤,绘事后素而往之云山彼端。积赞历山,盛话泉城,景行人文俱不尽其美谈,生于斯而长于斯为我等之福源,承天时而拥地利,顺人和而自然生发。丙申之春,四画友常聚于历山之下,或把酒品茗,挥毫写意,或叩山问真,求知探微,或激辩时事,热议绘画,或小摊解馋,路旁撸串,可谓形影不离,酣畅不尽。四画友虽图真有异,画格不同,但嗜痂书画,寄情笔墨,意气风发而激情满怀,常论古今,常谈关黑弥岳,与之相忘相交,也明知相步千里,慕楷模而不迷倒楷模,因我朝气,怎奈少了英杰。小荷才露尖尖角,不惧碧叶映日天。四画友绝非无畏近无知者,故在学术自信的刚愎中委以自重,向高原上峰巅,奔大河入大海,以学问之志敢立潮头,故画友商榷,名之“历山四友”,不为博嚼头,赚喝彩,只为相携增绘事而近日课,向完满而更进一筹。高军、李智峰、王春全、秦绪荣,四画友虽年龄相差甚大,绘事不尽相同,然相见恨晚,一见如故,对待艺术之正途殊归,与之绘事重学术而轻糟粕,以古人为师,以大师巨匠为伴,不轻蔑时下也不拜倒故纸堆间,虽名不外传,画不尽善,但共赴艺术圣殿之念掷地而不减,“传统、学术、出新”是四画友之信念,常想有齐鲁画坛四大家为先,怎奈无我四友之明天。呜呼,东方即白,历山四友必将墨溢凝华而路行渐远......

2016年11月2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