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作者的好奇心,而不问其作品,或者是这个时代粗疏的表现之一,因作者在个人空间创作作品,而后作品的展示交流,是公共空间得以完成。可以说在公众面前所展示的作品与作者是相对疏离的。如果对作者的过分好奇,以至于忽视了我们对艺术的珍重,其实本应建立在作品之上的。于是,遭过分模糊或者美化的作者,如钱钟书先生戏称“下蛋的母鸡”妆上重重面纱,反而连其表也不得真了。时下最红火的展示如“Loft”——媒介窥视的对象,恐都不免失去对作品的珍重了,更不用说“艺术家与茶”(福建比较爱谈到一个与“品味”等等有关的日常生活物品)这样——识者不屑为论的专题了。本文是笔者观看余福星的作品所产生的文字,是触物而生的文本,因笔者认为,写些有效的文字,对作品的流播当不无补充。
观看余福星的作品,对这样年轻的画家下一个判断,这恐怕是不受欢迎的。因而笔者重点谈他画中所显示的强烈个性,重点其一:外光的表出!中国画“外光”的表现,向来为难能之事,画家须得被引诱、或产生自发的抗拒。说其诱惑之处,因外光的表现,传统绘画的土壤中或能表出新意,开出新花。只是中国艺术史的发展有其特殊之处,画家对于前辈大师的杰作,向来恋旧不舍,以同情同能为其不移之旨。因此,余福星的中国画作品,于传统领域而言,循例记写“生动”之趣,人物、湖石、芙蓉及鸟虫,运思营构,笔法工细之外,在画面的效果因为加入“外光”的探索与表现,颇有“西洋”奇趣,而得演绎变化,融合其画,了无痕迹,观者自能从气息情态中品出合宜的光色表现,故能与众不同,显示作者的图像个性。
依笔者目鉴,余福星的作品横向比较当前的同类型创作,多数作者以绘画题材的扩充来展开,图绘现代的物色来表述作品的现代性?解画者皆知这就徒有创新其名,而细推其实,皆知于中国画艺术的基质——书法用笔,不能接合成就,与中国艺术史传统的割裂是明显的。所以,向来中国画的新意,颇排斥外光的表现,以其科学、客观的物理结构,如以拘谨之笔写画,颇损失“气韵”的表现,遑论剪辍西人画册、或拼接图像,复制刷印,制作肌理的“假古董”,仅表出作者贫弱的思想,这就更加失于表面,不足为文了。与之照鉴,余福星为之努力的“外光”的新研,非但另择新体,曲阿古格,全其士气。否则,“外光”下的光色,不过照相式的反应或摄影术的回应,这种新意,即充满“意外与危险”,不仅道路多歧,更涉及本末、体用的艺术史纷争。总之,在趋于因循的文化质素中,余福星竟反其道而行,收获独立的艺术经验,足见开拓眼光、努力及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