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书是非实用的、纯粹的一种艺术形式,“情”是草书艺术的凭借物,在艺术创作及艺术欣赏中始终起作用的是情感,以情写出感人的艺术形式,再以感人的艺术形式来激起欣赏者的共鸣,并起到极强的艺术感染力。
韩愈在《送高闲上人序》中说:“张旭善草书,不治他技。喜怒窘穷,忧患、愉佚、怨恨、思慕、酣醉、无聊、不平,有动于心,必于草书焉发之”,张旭正是借这种艺术形式,感发自己的情思,由心之不平而动于心,心动则性情,性情而以草书来挥写发泄。
张旭《古诗四帖》局部
草书是以情感人的,而我们在欣赏一件草书佳作时,展现在我们面前的却是一根根活生生的线条的有机组合,是由线条、或由线条间有节奏地双互交织的块面,且都是具有形态美、符合哲理的生命体,那种悠游于无极之境的生命的狂舞无不是由线条来交织演绎的,因此,线条也就成了草书艺术最基本的结构单位。
张旭《古诗四帖》的线条
它的曲直、长短等的合理性、抒情性,作者对线条形态特征的精准性把握都直接影响到草书作品的艺术效果,这些对线条的合理性、抒情性、精准性的把握与挥写又是通过一定高超技巧来表现的,这技巧又是融合其它各种书体的一切最为抒情的表情功能来为我所用的无法之“法”,且由这“法”来通达“道”的境界,一种由技而进乎道的神变无极的艺术境界,古人有“妙手偶得”之说,也正是说明了为达到至高的艺术境界必定运用高超的艺术手法及一个由“技”而入“道”的规律。
陈海良大草
因此,由于技巧的高低,草书线条所表现出的线质、线性、线形的美感是草书创作的关键,所以,古人对产生线条的形质之美的技巧的阐述是独特的,刘熙载《书概》云:“书家无篆圣、隶圣,而有草圣,盖草之道千变万化,执持寻逐,失之愈远,非神明自得者孰能止于至善耶?”由此,旭、素之草表现出的颠狂之情,无不是由“法”——草书的笔法来完成,由具有形态美的线条来编织的,从而幻化成这种合乎“道”的艺术境界的。所以,草书中线的表现技巧及由此而产生的形态特征在草书艺术中的作用是至关重要的。
陈海良大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