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乃艺术创作之本源。绘事中,余钟情于花鸟画科,皆因其题材于生活中随处可见,可谓接触最多,也最易于触动自己之创作神经。每每遇到乡间之山花野草又或是家禽鸟雀皆兴奋不已,顿觉此时是何等之意趣温馨,兴奋之余,免不了多勾勒几笔又或是目识心记,回后略作小图,以至于有完成作品之冲动。然,自然之趣并非艺术之美,一旦依样画瓢却又似乎缺少了点什么,为此,画者应以心观物,竭力于物我两融,于创作中,对物象加以重新组织安排并运用符合自己意趣之法去描绘,使之更符合画面构图、內心情感之需,从而传达其内在之真实,方显精神。
余于花鸟画中对工笔尤甚,工笔花鸟画与写意花鸟画皆重写意精神之传达。写意乃“一之舞蹈,气之流行,道之飞动”,写意精神,乃为画者心中之意趣流露,是物以随心。工笔或写意,其本质皆心境之现,乃讲求一种意境之美,在乎象外之意、象外之趣。工笔与写意本乎同质而异形,不过为画面技巧之工细与粗犷而矣,然则,终究要达意传神、气韵生动。“情动形言,取会风骚主义;阳舒阴惨,本乎天地之心”,此乃心境也,工笔花鸟绘画尤是如此。为此,这种意之表达,对物象唯求 “以形写神” ,在于“似与不似”之间,画面之象已不再为自然形象之再现,而带有主观情感之意趣,其每一根线条、每一块墨色变化等皆为画者当时心境最活跃之体现——线条之粗细长短、墨色关系及节奏韵律等皆随画者此时心境而自由驰骋,毫无拘束但凭手写出,画面之象已为物象内在精神与画者之情感合一矣。
故物象乃画者思维情感于画面之载体,未经画者之思维,皆形似,应深人生活、自然,用情领悟,方得其质,唯形质兼备方才图真。若要出更多更好之作品,除却对传统文化修养学习外,则多以自然为师,感受各种之情态意趣,才会形质兼收、气质俱盛。
是故,师造化,境由心生,象外之象,物以随心,唯我所用也。
戊戌秋夜小记于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