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之于文人是生命的逸室心灵之栖处。千百年来中国文人墨客寄情予思,调琴插花,阅经集气,闲赏石,晨收露,集天地人之灵气,修养身心,或一处竹影,或一拳赏石,春夏秋冬,清逸四方,或一盏茶,或一炉香,一切都只为栖息那颗淡泊致远的心。
言之有形,亦言之无形。 书与笔、 纸与砚,随手可及。案头清供玩物,映衬略有残破的久年山水手卷,那是沧桑岁月,有伤痛,也有快乐......书房是一处思想的秘境。养气,养生而养乾坤, 师法自然,挥墨万物,融豪情于纸间,置澄心于天地, 如此空间,方可栖心于烟霞仙圣之间。
借山书房正如是之养性之地。一榻书,一方石,一盏茶,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而已。品一幅古画,写一首闲诗,读一章佳作。倚石观鱼,水石潺缓,风竹相吞,炉烟袅袅,草木馨馨,人生中逸心之乐,不过于此。
借山书房满含对白石老人的崇敬,引“借山吟馆”之艺术精神入室,拜白石老人之艺术造诣当先。书房主人裕颂者,匡石为号,居广西邕州绿水青山之下,浩然正气伴日月之辉源远,故书斋名“借山书房”。以此观山之浩气致远书白石之墨迹供养,留一处养心之地,可静阅,可赏景,亦可作画。
见山是山,生于此,长于间,青春意气,挥斥方遒,再熟悉不过。见山不是山,气壮神闲,泰山北斗,睥睨下界。无成者失雄心,甘萎顿,如阡陌,途享余年。追名逐利,抱残守缺,岁月如流,恐终至一事无成。遂进广艺,师陈生(陈玉圃),观清四王之作,醉于书卷文气,心中大为折服,遂临写揣摸,细心领会,立志追慕前贤,以期所成。
人生之酸辣苦甜,世态之真伪炎凉,为其感悟良多。期间不忘铺纸作画,术技思量,知金钱非已之的,书画方能倾心。
颂重返画苑,数年摹古,悟师佳作,师从国家画院邓嘉德。游学京华,增广见闻,于传统之中悟己境。广西画院职数年,均有佳作入美展,亦屡屡获奖。初画鸡鸭,后画山石。虽为传统,然构图、用墨、设色,均有新意,故能为众青睐。画鸡前中后,浓淡墨写意,穿行其间,紧密呼应,一派和谐。画鸭群戏水,开放逶迤来,神情安闲,姿态异,时代之貌自出。
裕颂生于广西,历于粤地,屡往写生,善画英石。正谓观山而情满于山,画时,可谓成“石”在胸。画中巨石状怪且“丑”伟而疏,姿态贲张不拥,墨色纷披不芜,怎得一个“奇异怪丑、山水诗情”。嶙峋众石,有深居昏暗者,有奋勇向阳者,有昂然高举者,有相互支撑者,有偃仰挣扎者,有极力反抗者,恰寓人之艰苦奋斗、顽强不屈之情……岂不是颂者人生苦历,艺涯甘霖?
笔墨酣畅,张力道足,极具时代精神。其技法似古已有之,然其笔墨又确为画者独具。如此承继传统、推陈出新,已渐臻“看山还是山”之境。颂者穷年累月之苦心,求新求变之探索,观者自可忖度。久居闹市,疏离山林,观颂之画石,可慰林泉之思。如至三山五岳,未下堂筵可躬泉壑,身在书斋即游北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