钝之的智慧——我眼中的陈锋印象


文/谢权熠
来源:艺盘      时间:2019-03-29

人与人之间,冥冥中是有缘分的。2002年当我负笈湖上来到杭州师范学院读书的时候,钝之也从山东来到杭州求学于中国美术学院。当年大家一起在西湖边学习书法,却未相识。后来有朋友组织了一个“日新”小团体——联系在杭的书法朋友一起搞活动、办展览。前一次活动我参加了,他因故未来;后一次活动在济南,他正好学成回山东,他参加了,我却因故未去。如此说来,算是两次失之交臂,错过了晤面的机会。但这种未见的距离不阻碍我们的交流,反倒多出一种远观的客观来。

对于钝之的书法,我早有关注。不管是在中国美术学院求学期间的创作状态,还是近些年来参加一系列的比赛、展览,他的精品力作都体现出了勤奋和才情。回到山东的几年间,他不仅参加了一些列的重要活动,还好学不断,考上了中国艺术研究院的研究生。陈锋先前南下,这次又北上,对书法热爱之深切、探求之执着,由此可窥。在这些年里,陈锋的书法一再的脱变和精进。以朋友的角度来说,我觉得钝之的艺术纵然值得肯定和褒奖,但那种不断进取、勇于探索的精神才是最值得嘉许的!

很多人对于钝之的形象印象深刻,完全是一派艺术家的风范。梁振忠在他的草书跋文中讲到:“陈锋者,高洁士也,发散髯美,善书,大作古厚而温润”,把他的形象和他的草书作为两个识别标志来看待。确实,他的行草就有点让人想到他的那一头美髯,飘逸洒脱。虽看着还有些乱糟糟的样子,但乱的酣畅淋漓,也挺有意思。这样艺术感的头发,不知道有没有生产男士护发素的厂家来找他代理广告事宜,不过如果要拍广告,关键还是要阐明这头发下的脑袋里不仅仅是知识,还有智慧。陈锋给自己取字钝之,这个“钝”和他的“锋”反其意用之。陈锋的“锋”,在艺术道路上,勇猛精进,满纸烟云,张扬着一股年轻人特有的朝气,难免有锋芒毕显;同时,作为近几年书法界已露头角的他,用“钝之”来告诉自己,其意在自我警醒:在热闹面前保持一份冷静,这份冷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所以有才气的陈锋,更加的用功。勤奋与天资,是成功的两个不可或缺的条件。

经过专业的训练,钝之的书法表现首先是功夫扎实。对于笔墨的控制和风格的把握十分敏感,这就使得他的作品可以有丰富的表现。在书体上:真、草、篆、隶,乃至于随手戏作花卉小品,也别有意韵,似乎暗合古法。在个人风格的塑造上,从目前钝之的作品来看,似乎比较偏向于在行草书中融入章草的一些元素,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饱览南北之异后的一种不自觉的选择?以行书之流美加入章草之古拙,显然是一种中和之美的探求。不亚于在碑帖之间进行的调和与创造。他自己在描述草书创作中有过这样的独白:“创作中的丰富性是我一直思考的,这种丰富一是取决于涉猎的广泛程度,二是技法表现的丰富性和难度系数,三是人生阅历、年龄等起到的影响”。他的这种全方位的思考是必要的,作为一位刚过而立之年的青年书家,这种认识似乎显得有些超前,却彰显出他对书法认识的深度和长远视角。他在技术上的自我要求是一个艺术家需要的基本态度,不当以为书法作为文人的寄情所在,以为随意的挥洒就可以成就一件艺术作品。前期在用笔、方法等看似技术层面的积累和拓展。高洁之士的钝之显然不单单是以才气写字。才气这个东西,年轻时候多少都有些,靠才情写字,一旦时过境迁,笔下往往索然无味了,其实才情也是要养、要积累的。如上文所说,就是要读书、要阅世。钝之的智慧在于他懂得务实,他的好学和认真态度表现在每一件作品的创作过程中。他每一件作品的创作往往历时长久,反复推敲,要求高、眼界高的结果是他连续几个小时的书写,最后满意度只是几个局部,甚至几个笔画。这种形而下的务实努力,对于作品的丰富性来说是有益无害的,就长远的书法构建以及对于书法的把握来讲是不可或缺的经过。由此为前提,人生阅历才可以自然的融入,这个融入的本身也是需要在技术的保障下才凸显出来的。否者,只要上了年纪就可以有好的书法了,这岂不模糊了艺术的基本界限。

谢权熠

(书画理论家,策展人,《艺镜》主编,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浙江书协学术委员会副秘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