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空野望
文 /吴 鵾
心“空”并非“真空”,对画家来说是内心矛盾的消解与互融,表现在艺术作品上则是难得的宁静与博大,这是画家在真正经历了内心与现实的争执之后得到的“自由之物”。
▲仲春郊外 70*70cm 纸本 2017年
古今中外的艺术家们都是在反复的均衡这种关系中完成自己的艺术生涯的。海德格尔在论述艺术作品与现实性的关系时,将艺术作品的现实性在艺术创作中发挥的作用称之为“真理的发生”,而把这种真理的发生思为世界与大地之间争执的实现,既是精神与物质的又是精神之间的。
▲溪水青川 70*70cm 纸本 2017年
争执的过程聚合了许多的挣扎和波折,而在这些波折起伏中却有宁静,艺术作品的包容性也就建基于此。画家苦寻的正是这种关系的最佳契合点,正如诗人的弃绝与推敲并不是针对词语的,而是针对词语与物的关系的。有时词语的空乏无力使诗人重返思想之路的起点,而当画家笔下的一点一墨不足以表达现实的思想时,新的一轮语言探索便开始了,“于是在困惑与解惑,追问与澄明之间流变的,是在作品中开启着一种显与隐,留与流的微妙境遇,在揭示绘画过程流变不居之本质的同时,得以有所蔽藏又有所展示的接近着自己特有的精神理念”,则越来越接近心空的状态。
▲溪水朝雨 70*70cm 纸本 2018年
在于晓君的画面上我们看到的是险峻奇秀的图式,营造的却是一个平幽奇远的氛围,这正是画家在体会了险中取胜、化险为夷的快感之后自然流露出的内心由争执到平静的情感转变。 画家在斟酌心与物的交融方式时,远离了置身事中的局限与束缚,而选择了“望境”,它可以牵引出一系列在望与问、眼与心之间的追索和问答。画家要寻求更加接近自己精神追求的方法,必是在不断追问,不断应答中反复着。
▲西山北望 90*97cm 纸本 2006年
于晓君的早期作品体现苍茫之感,相比较而言更加接近自然风貌,是画家对山水深意的初步探索,大自然的神秘性已开始转化为画家与自然与作品之间关系的神秘性,画者与山水自然中被赋予的潜在意志开始对话,自身也变得更加通达,随着探索层次的加深,立意追求的提升,其近期的作品则变得更加轻松、圆润、豁达。 将“望”与“问”相联系,是古人论画中精辟的一页,是对“望”的提升,是对心灵主动探求的关注;将“望”与“远”相联系,又一次展示了古代论画者的智慧。它既让画者感观到一个博大的自然空间,又使时空向度与空间向度相交融,贯穿古今,融此时与彼时,开拓一个心中的未来。
▲淇上田园 40*40cm 纸本 2017年
画家近期对当代城市山水画的探索恰恰表达了这一愿望。西方人看绘画,这种“远”同样耐人寻味。著名奥地利诗人里尔克在《论山水》中说道:“列奥纳多画中的山水都是他最深的体验和智慧的表现,是神秘的自然律含思自鉴的蓝色的明镜,是有如‘未来’那样伟大而不可思议的远方”。画家也正是如他所说,已将山水从真实的自然之物转化成内在的精神之物,赋予作品,赋予生存一种新的解释。
▲月落桥边 35*140cm 纸本 2017年
在于晓君的作品中,我们看到的丛山古刹,幽径禅林,都描绘了一种澹泊旷达的境域,也许这种境域也只有“野”字能表达得恰如其分。“野”,本身就是一种意境,含空廖幽远之意,它的衬托使“望”有了内涵,不仅旷达,而且自由。画家本身对山水的执著就已经使他能够在展纸之间心游天外,这种意境更能使望者先处于一种自设的境域而后悉心揣摩“望”的内容,自由抒发胸中丘壑之气。 画家通过人与山水之间的相对相望,铸造出人与自然共在的界域,将真实中所望到的界域演化成自己心中的意境,这种无视之观,凭心而望的观照,自然心感神会,使“空”境有了实在的意义。
▲唐人诗意 35*140cm 纸本 2016年
艺术作品的节奏来自于矛盾的起伏,画家平静的心态来自于矛盾的消解与互融,能够从作品表面看到画家心理情感的变化过程是对艺术作品的最大欣赏,因为只有真实的艺术情感才能带来淋漓流畅的艺术作品,画者内心对现实的揣摩,对自我精神理念的追求比作品表面的完满更有意义。
▲山院初晴 35*140cm 纸本 2016年
心空野望——画家追求的是一种通达,“能从山形水貌中看出自身的趣灵,接受时物之流变,感受蕴藏其中的由有限到无限的变化,完善自己淡泊旷达的性格,满足精神上自由解放的要求”。在天人相望的界域中,心灵能够显现它自由的天性,不俗的气质,借助于“望”的方式,从世俗和无明中找到精神的乐园。
▲琴屿飘霞 134*244cm 纸本 2018年
作品赏析
Appreciation of works
▲临水听风 35*140cm 纸本 2017年
▲王勃诗意 70*35cm 2015年 纸本
▲王勃诗意 70*35cm 2017年 纸本
▲王维诗意 70*70cm 2015年 纸本
▲王维诗意 70*70cm 2017年 纸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