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成长在新时期的艺术家,陈凯没有急于求新求变,而是在纷繁躁动的时尚潮流中心无旁骛、立定精神,笃守着传统绘画的笔墨文脉,探寻着文人风骨与知识分子精神的时代契合。其“山”其“水”,或以峻峭荒寒抒胸中丘壑,或以宁静清逸展意气情怀,古意盎然中洋溢着他对中国传统文化的笃定与体悟。
陈凯 王渔洋诗意图 68×136cm
笔墨是中国画最为核心的语言系统,从“笔以立其形质,墨以别其阴阳”,到“写胸中逸气”,“笔墨”不仅包含了从造型、色彩、质感到结构、空间、明暗等各种表达形式,同时更蕴含着艺术家的思想、情感、品格、修养,可以说在物质和精神两个层面上都具有极强的承载能力。
山水画家在表现自然的过程中,正是凭借笔墨来立意为象,由此而言,品读陈凯的山水画作,不妨先将视野投向他独到的笔墨语言:如果说“笔中用墨者巧,墨中用笔者能”,那么陈凯可谓是“巧而能”者。
陈凯 渔洋诗意 68×198cm 纸本墨笔 2016年
他汲取了王蒙、倪瓒的笔墨养分,兼参蓝瑛、石涛、四王吴恽,在创作中又充分融入了个性化的表达方式,往往笔为先导、墨随笔出,以笔法来带动笔与墨之间的互动,笔势沉稳而不失灵动,线条苍劲而潇洒活脱,勾、皴、擦、点、染既成系统又相互渗透、相互关联,往往“钩灵动,似乎皴。皴细碎,同于擦”,在刻画山石肌理与结构的同时也赋予画面以极强的形式感和律动感。
用墨则体现为与勾、皴、擦紧密呼应的浓、淡、干、湿,变化丰富而又统一于和谐,以此来实现“笔中用墨”与“墨中用笔”的结合,这在他《古贤诗意图》、《西峰峻骨》等作品中表现的尤为明显。
陈凯 蒲松龄故居写生之二
将“笔墨”与“丘壑”相联系的纽带是“经营位置”。
陈凯多从传统山水图式着手布局,疏密有致、虚实相生,为了着重表现山川开合起伏之势态,在运用“三远”的同时又能巧妙地调动西画的透视方法,将理性的思考带入到与感性的视角中,又用这种视角去捕捉大自然的动态,因而无论是全景式的大开大合还是小景式的极尽精微,都具备了充沛的视觉活力。
蒲松龄故居写生2 45×68cm
我们不仅可以从他的《米脂写生》、《上里写生》等写生小品中体味到这种活力,同样也能在《双桥雨后》这类创作中感受到。在画面中,直接诉诸观者视觉的,是山水的空间镜像,在观者脑海中弥漫开来的,则是物象之外的意境。
陈凯就是用这样的笔墨和结构去描绘苍茫雄浑的北方山水,在千岩万壑、山耸云驰间开掘着质朴与凝重,在烟岚雾霭、林泉幽谧处探求着鲜活与灵动,在荒寒、渲淡的氛围中追寻着超然于时光的静穆与庄严。
张旭诗意 138×68cm 2017年
文丨刘童(就职于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国艺术研究院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