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画札记


文/甘永川
来源:艺盘      时间:2020-04-07

我这个人很笨,学习艺术是靠智慧和才能的,笨,是我天性,我没办法改变。学东西很慢,理解也慢。很羡慕别人三下五除二搞定一件事。现在画画在搞的“废画三千”而无可奈何时,便成为一种安慰,既可笑又荒唐。

对于工笔花鸟画的学习,始于对写意画的高深、而又意笔草草的忌畏。我并非不喜欢写意画、相反,对于写意画非常的喜欢。却因为笨,因为喜欢、因性格始然选择工笔花鸟画。因为没多少想法,所以在用大量时间耗费在近似于一种机诫的“劳作”之中,几乎每天都在这种近乎机械的劳作中度过。因为笨,我的认知、理解总是迟缓。别人举重若轻的事,我却常常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只是觉得画画不仅要执着,还要耐得寂寞。还好,目标在前方,但要转一个很大的弯才能朝向目标。使我觉得很累,也耗费了我几乎所有业余时间。但还好我不常改变目标。

对于作品中物象的表达,反复地尝试,量变带来质变,这个过程,废画岂止三千?“不经一翻寒彻骨,那来梅花扑鼻香”,试想那一个在艺术旅途上的虔诚寻梦者不是如此折腾修得正果。由于对传统的迷恋,对古人的推崇,有怀旧情结的人,开始学习就模仿古画样子。众所周知,时间的流逝原本只会给物质带来陈旧、破陨,而那些留有时间痕迹的陈旧、破陨,会有一种特殊的审美感受,我在画画过程中是先在画上平涂一层底色,并反复擦染,由于反复擦染、重叠上色,使画面有一定饱合度。做画过程中物象的每个部分,即线、形、色是要相互制约同步发展,每一步都要平衡,物象色要与背景联系起来考虑,使之成为一个有机的整体,在这个过程中对于物象线的处理却有着重要的作用,物象线的处理的好与坏从某种意义上直接决定着这幅画的好坏。工笔画的作品中,无论以色为主也好,以墨为主也好,先前白描的“线”到上色后不是很“显眼”,色彩或墨成为眼前最“直观”的,线的处理要考虑到与之相连的背景或物象。比如在白墙上那怕很淡很淡的灰色,对比也比较强。在处理二者对比关系时要考虑到色彩与底色的呼应,有时要与背景几乎融为一体,此时的勾线则经过反复擦染、重叠上色后则表现为似断似连,似有似无,在虚中求实,实中求虚,线与背景融为一体,作品中主次也更加分明。

艺术的表现要忠于“感受”,感受如何产生?源于生活,“外造师化,中得心源”,生活的意义是广泛的,这里所指是绘画者对生活的一种体验,写生是创作的源泉。在写生中锻炼造型能力,也是培养观察力,对于丰富多变的自然界,必然会在写生的过程中带来方法与角度的选择,写生的过程,也是对物象的理解力、感受力得到加强的过程。就感受而言,需要对物体的丰富性有一种广泛接纳,对刻画来说,则需取舍有所加强。“外造师化”,是对自然的感受,不象临摹作品仅是归纳提炼的顺从,而是强调产生自己归纳与提炼方法,“外造师化,中得心源”,关键是“中得心源”,这就意味着要将看到的综合的物象进行取舍,转变成自己的“感受”。一方面是处在空间中具有形体、体积以及光色的混合体,另一方面是属于平面的线。如何将二者调和,复杂纳入简单,有又丰富内涵。不仅仅是感觉,还要理解。前者是观察,后者是表达。例如:同样是写生花卉,不同人会因文化背景、审美修养与习惯不同,有人重写实,有人重表现。理解与观察通过表达的过程来提高观察力,需要作者才情。将写生中的理解与观察形成独特的感受。要通过训练,主动寻求方法,作品产生的过程中,必然有失败。在弥合过程中,修正判断不合理的,主动吸收古人绘画、西洋绘画的营养,同时,也是不断否定自己的过程,这需要勇气。

在平时绘画中,我觉得一副画的表现过程中,是情绪与认识的支配所采用的一种手段。但更重要的是取决于作者的才情与勇气,任何一件好的作品,都要有较为独特的思维方法、独到的审美眼光和手法来完成,否则,作品便会不耐看,一副画的绘画过程是需要作者要有才情与勇气的,这在有何而来。一是取决于画家的天性、感悟;比如对绘画的感觉,有人对色彩比较敏感,有人对构图比较擅长,主要是发现自己,扬长避短。二是全面修养。中国画是门综合艺术,不仅要书法、诗词的修养,还要吸收音乐、古文等养分。我认为一副画能不能吸引人,并不在于画什么,关键是对整个画面驾驭的能力,画面中不在于一花一叶如何精彩,引人入胜才重要。于是几年来“衣带渐宽终不悔”。有时再想,是否我画面的要求太过于苛刻,因为苯,有时一张画要反复画上十张左右才比较满意,致使成功率低,这也说明我对画面的控制力的能力要加强。有时却偶有佳趣,痴迷其中。量变带来质变,熟,才能生巧。结果如何暂不去考虑。李可染先生说的好:做个苦学派,没错。

朱光潜先生说:“人要有出世精神,方才可以做入世的事业。”画画亦如此。我相信,每个人对生命的成长,都持有自己的真诚。

2007年1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