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与人生是这样展开的。在宇宙深邃的背景上,我们截取的彩色,也就是那么一方时光,瞬间与永恒,在平面之上,滑入多维。
徐辉作品里的审美从精神造境,择自然之物炼化,取其必要,故意色相,横加对比,纵列和谐,迭红垒翠,互补明暗。他的作品是哲学逶迤,是思想绵延,在广阔的心理主动中,徐辉以画为国,自立为王。玄之又玄的底调上,或粉或红,或绿或白,锦绣翩跹,浓墨哑然。那些闪烁的艺术剖面,是画家合适的姿态,恰好的修行,无声的叙述。
非实物之抄送,无杜撰之突兀,徐辉成画角度,是东方浩大的文化存在不动声色的泛起涟漪,并向无穷扩展,不停不休。《秘境系列》里,黑暗背景压阵,戏曲人物造型作为半衬配位托出现代少女,又与少女主副相应,同框合声。戏中人是符号,符号是人间情节的笼统,是社会外延的背负,是人生具体的代入,前层现代少女的设置,波澜不惊,反而是一个空白的舞台,是时间的通道,是红尘的虚边,是不记内存的见证。假作真,真作假,生活里细枝末节的准确已是无用,画中所来,皆情怀之一闪,一闪便是。
徐辉工写,常作此黑红调,艺术气质个性倾向入静而动。在国画技法的实施中,他走出传统里常见的线墨习惯,以另外的松弛不露声色地重聚元素,合拢画面。水色浅运,重墨深耕,一株花树作青山,似为心性得田园。在四面优雅的边缘之内,徐辉种下自己的季节,从春风到秋水,从蓓蕾到浆果,虹霓卧于天涯,蝴蝶来去九霄。豹隐,鸾飞,花开,叶过。在此方咫尺,徐辉一笔行远,抟赤诚于形貌,植智慧于本真,不必对号经典里一句精粹,亦无须说明后果前因,在这个特别的剧场里,一双无辜的眼一直引出咿咿呀呀的唱词。过去的现在的未来的又有什么不同呢,神秘也无非就是不曾承认的细节。岁月的拐角处,蒙尘的花瓣,新雨的青草,失去全部参与的故事,后来无人知晓的感动,老去的伤,忘却的人,重蹈的覆辙,复述的时令,以及,一再出现的出现。
我读徐辉,盖自己心中以往顾盼,随心切入,接踵而来,悬崖翘首,风云驻足,是看君之静谧,雅中深邃,暗夜孤灯,宇宙星海,艳艳于绝,丽丽于无,芬芳萦绕,也不过虚设些人事照应,最妙处还是乾坤挪转,移花接木,主副交叉,有物而不言,携来种种,作这般直视,任匆匆碌碌,空空渺渺,世界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