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壁江山作卧游 山水间的歌者——王贵华山水画赏析


文/常利
来源:艺盘      时间:2018-11-08

孔子云:仁者乐山,智者乐水。国人于山水之爱,发乎心而铭于骨,借其形而寄其情,自古至今,一脉相承。

似乎,在我们的心中,都有一幅幅美丽的山水画卷。尽管是我们从没有去过的名山大川,但读到那些灿烂的诗句和氤氲的笔墨,都会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这就是我们中国人的文化基因。因为在山水之中有我们的无限寄托。

《文心雕龙·明诗》中说:“庄老告退,而山水方滋。”随着东汉以来隐逸之风的兴起,文人开始亲近自然,游历于山水之间,吟咏不绝。

左思《招隐诗》:“杖策招隐士,荒途横古今。岩穴无结构,丘中有鸣琴。白雪停阴冈,丹葩肴阳林。石泉漱琼瑶,纤鳞或浮沉。非必丝与竹,山水有清音。何事待啸歌,灌木自悲吟。秋菊兼糇粮,幽兰间重襟。踌躇足力烦,聊欲投吾簪。”给我们描绘了一幅鲜活生动的山水画面。

在晋宋以后,欣赏山水之美更为发展,无论在朝、在野、士族、素族,在爱好自然山水基础上,大规模地在田园中再造自然山水之美,并在诗、文、画中有着广泛的表现。在自然和文学艺术中的再造山水体现了文化对意识的冲击,情与理的回归。正是这种山水意识和审美精神的萌醒,开启了魏晋南北朝山水画的初兴。

山水画是士人从自然中提炼出来,亦如诗文,寄托了他们的理想与情怀。这种理想与情怀带着鲜明的时代与个人印记,引起了历史的共鸣,感动着我们一代又一代人。

读王贵华的画,就给了我这样的感动。

贵华仿佛是从远古走来,却不带着一丝腐朽。他如饥似渴地从前贤中汲取营养,又大胆地敢于抛弃束缚,去寻找属于自己的独特的语言。这是所有画家都梦寐以求的,贵华找到了。

“圣人含道映物,贤者澄怀味象。至于山水,质有而趣灵。”(宗炳《画山水序》)以山水为质,而寄画家之趣灵,是山水画的真谛。这就要求画家不光在技法上达到相当的高度,更要求有内在的广阔胸怀和相当高的修养。如此以画写心,以情入画,岂能不动人?

我们喜欢王维,喜欢他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的境界。贵华的山水就像是一首首浪漫而又真诚的诗。他以超越自然的状态感悟世界,在他笔下,信手拈来,无论是沧桑还是温润,都是那么地得心应手。因为他的山水已不再拘泥于形质,而是以饱满的热情和宁静的诗心在向人们诉说,心手合一,灵通天地。

生活中贵华很平和醇朴,不事张扬。但在他的艺术世界里,却有着一颗不安分的心。他不刻意标新立意,却能特立独行;他不随波逐流,有着鲜明的个性;他师古不泥,敢于超越经典;他能融会贯通,塑造以自我为中心的审美意境。

风格的形成是一个艺术家成熟的标志。然而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如愿以偿。因为这不是刻意追求所能得到的,而是自然的积累,水到渠成的。

贵华通过写生,升华至对自然的感悟。特别是北方燕山山脉温润敦厚、雄浑朴茂的特质,让他看到了山水的性格,感受到了大自然的灵魂,架起了与自己心灵相通的一座桥梁。宋代禅宗大师青原行思提出参禅的三重境界:参禅之初,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禅有悟时,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禅中彻悟,看山仍然山,看水仍然是水。贵华经过了这样的脱变,逐渐形成了自己独有的艺术放言。

历来画分南北,贵华超越了这种人为的分割,真正做到了“搜尽奇峰打草稿”,他善于从自然中汲取,随手拈来,尽入笔下。所以在他的画中,既有北方山水的苍茫雄厚,又有江南山水的温润华茂。

多年的艺术沉淀,在贵华了心中有了一个比山还要高大的世界、比水还要清澈的心境。他抛却了浮华,沉下了生命的本真。清代大诗人袁枚《看山有得》云:“青山若兄弟,比肩相党附;恰又耻雷同,各自有家数。”在个性与共性上,贵华找了和谐统一的节奏。

“中国好声音”火爆全国的时候,我们熟悉了一个词:辨识度。贵华的画就有着极高的辨识度,能让人一眼就记住。贵华就像一个歌者,用自己独有的音质,以山水为介,以笔墨为媒,放浪形骸之外,感动着他自己,也感动着我们。

曾经为贵华的山水画题过一首诗:

“宋元真迹杳难知,总是牵魂入梦痴;

比见贵华淋畅笔,墨香醉倒一行诗。”

这就是王贵华,一个用笔墨诠释生命的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