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绘画就是结构与表现,那么结构一旦出了问题,这就意味着笔墨涂在很不讲究的布局上。尽管用尽了招法,但最终还是平庸。我想各种类型的艺术都是如此。
我们看19世纪的维亚尔,对画面结构的研究和经营,他在纸板上不厌其烦的用颜料摆弄这些关系,几乎耗尽了一生。他的这些画幅面很小并且其中的形象也不特别具体,看来艺术家的目的是明确的。他笔下的小画件件异彩纷呈,而我们老手后学的画一看便知在这最基本的问题上功夫不到。
多年前我在本小册子上看到瑞典画家佐恩的《公共马车一号》这是同一题材变体中的一幅。当时就想,我们的作品在画面的组织和关系的处理上还远没达到如此的艺术高度,我们的院校教学缺乏这方面的研究和实践,而画家们关心的大都是风格,创新和精良的制作,还有便于炒作的符号。
是最近看了王嵬先生的一批油画风景,又引起了这个话题。
画画的人未必读万卷书,但要行万里路。近些年王嵬东西北南画了多地,同朋友们共享苦乐于画中。他目光敏锐,思路活跃,为人热情,但当他面对着纷繁的悦目的自然景色时又显现出超越感性的思考,力求让眼见之物与心中之像达到完美统一。风景写生是创作中很难的课题,外界的干扰不谈,单就在短时间内要做到深思熟虑和从容的应对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即使这样从王嵬的画中会发现对色彩与黑白构成关系的探索和实践,让我印象深刻。再加上作品中激情的笔意,还有光色和肌理等都达到了满意的效果。《海边即景》、《山乡五月》、《深秋的大地》、《山居人家》、《铁皮屋顶》、《夕阳里的百年老屋》等等,我都很喜欢。
有趣的是,在视觉中令人困惑的东西对王嵬却有吸引力。他善于将一些杂乱无序的元素赋予明确的结构,经画家的概括与选择,成功地转化为好看的画面,像《老磨坊》、《农家厅堂》、《一杯下午茶》等等。
王嵬也常常针对同类题材反复画了多次,如船、秋、和厅廊等,在这些带有研究性的系列中让我们看到一个个的闪光。
谈到表现,在王嵬的画中有风格但不求独特,有时尚但没被其左右。这是因为不想把自己的路堵死。他走的路有很大的灵活性和自由度。有生成更多趣味的可能性,应当说这是作者艺术思想成熟的标志。
艺术也应与其他事物一样,要发展同样需要包容并具有可持续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