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盘入驻丨杨明：花鸟画的诗意境界

文/刘牧

来源：艺盘新视界时间：2019-07-05

中国绘画史实是“丹青”向“水墨”嬗变，“工笔”向“写意”嬗变，最后水墨、写意成为中国画主导。也可以这样说，水墨的大写意（主要是花鸟画），是中国绘画最高成就的标致。若问究竟，这样的嬗变，是绘画的主体——画家、画家成分的变化而导致的。具中最主要的是，传统文人对绘画深层次的介入，使中国绘画“文人化”，水墨大写意是“文人化”的结果。从当代画坛看，这种情况发生了极严重的变化，尤其是花鸟画，丹青、工笔再度兴盛，而水墨、写意在萎缩。出现这样的现象,是画家成分又发生了重大的变化，传统文人，传统文人产生的环境消亡了，新的花鸟画家不再是传统意义的文人，“文人化”的辉煌成为历史。

色彩条屏纸本

有些调侃意味的是“新文人画”，其实，当代没有产生新的文人，因为产生文人的社会大环境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当今的画家，都是新文化(泊来的科技知识，泊来的教育体制)培养出来的，被称之为知识份子(当代画家也在其列)。知识份子不是文人，他们没有传统文人画家“游于”笔墨之“艺”的情结。所以当代画家，更容易回到绘画的本体上来。他们从事绘画不是从文人式的性情阐示出发，而是更加关注绘画本体的功能，于是丹青、工笔再度被重视，水墨、写意成颓势，这种情况花鸟画尤为突出。当然,当代人也可以重新选择水墨、写意，大写意完全可能有新的发生和发展，但可以肯定,就是产生新的大写意，它也一定不是传统文人式的。

色彩条屏纸本

我认识的杨明就是当代最为本色的青年花鸟画家，杨明选择了丹青、工笔，她的花鸟画，清新雅淡，虽然也是工笔制作，但她的作品有显然的不同。这不同是她独有的追求，她的追求很明确，也值得推重。在花鸟画的研习过程中，杨明有不同于其它工笔花鸟画家的三个企图，也是三个追求。第一，是模糊花鸟画“工笔”和“写意”的界线。在传统的画论中有这样的说法“大工似写”，一般的人都把这种说法当作泛论(泛指花鸟画的精神)并不真在意。杨明却认真，“大工”怎么才能“似写”呢？前人的花鸟作品没有成功的范例。传统工笔花鸟一般都是勾添法，即勾勒花鸟形象然后添染颜色，要突破这样的方法，前人已有的办法是“兼工带写”，但“兼”“带”各自“工”“写”，不是“似”写，杨明要作新的尝试。

色彩条屏纸本

她的作品，仍然用勾，很工的勾，只不过她努力弱化线条的功能，线勾得极细，不仔细看，会认为没有线。然后的染，她有意识的突破形象边界线，这样的染即已类似写意的泼墨、泼色，泼、染返复进行，在达到要求后，再重点有选择的填染，对勾勒的轮廓线有分别，有主次的强化，像是传统照像冲印显影的过程，图像锐度在一点一点的加强。杨明在填色时，作品中的花鸟形象在“显影”过程中轮廓锐度的把握，不是平均对待，而是根据自己的需要分主次，有秩序的进行，最后让画面中的形象达到“写”的效果。这样的效果就不是“兼工带写”而是“大工似写”，杨明成功了。

色彩条屏纸本

第二，是模糊丹青和水墨的界线。突破丹青和水墨界线，前人有追求，齐白石创立的“红花墨叶”即是。杨明的追求，是建立在“大工似写”的基础上，进一步追求模糊丹青、水墨的界线。说确切些,她的花鸟画墨与色的交替、转换、设制，完全是主观的，为了主观意趣的表达，杨明完全放弃了“随类傅彩”的定式。她忽尔多墨而少色，忽尔多色而少墨，主观、自我、自由。

纸本设色 65x131cm 纸本

第三，杨明认为最重要，在工笔花鸟画的勾线上追求“笔墨意味”。工笔花鸟的勾，一般多用中锋较均匀的线。杨明为了达到“似写”弱化勾线的同时，注意不同于传统均匀的勾线，追求线的意味及变化。她认为，线应该是有生命的“有机”线，不是无生命的“无机”线，线的生命来自并无二致的生动态和非此不可的迹象特征。杨明的追求是成功的，看她的有些作品，稍远些，确似写意，近些，却又极工，真的是工、写相通。这些作品含着一种飘渺朦胧的意味，这是写意画没有的，勾填工笔更难达到。这意味我不想用“冲淡”一词来形容，因为杨明所表达的境界不古典，它完全是当代人的,时下环境造就的一种情致。甚至，通过这样的情致，可以看出作者的年龄，一个当代年轻人。

纸本设色 65x131cm 纸本

说到杨明作品所传达的情致，我还想说，花鸟画还有另外的属性，即性别属性，一部分属于男性，一部分属于女性。这样的属性并不是以作者性别区分。上个世纪许多男性工笔花鸟画家的作品和＂男性化＂的古代工笔花鸟绘画作品不同，有明显的“女性化”倾向，有些画家人也变得象女人。而杨明不同，杨明的作品所传达的情致没有明显的性别倾向，她自觉不自觉的在从情致向着诗意的境界更高的品格去追求。杨明为了这样的追求付出有许许多多。了解她的人都知道,无论是在外写生，还是在家创作，还有读书学习，她都是竭尽全力忘我的投入，有时看上去，近愚近痴。若有人问，杨明的花鸟画是什么?我说，那是杨明的“心血”和“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