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房静的工笔画,特别回味于背景的纯净。
背景纯净之感受,并非简单留白所能造就;中国绘画历来讲究主体和背景之间的关联,所谓“绘事后素”,所谓“计白当黑”。倘若主体不堪,留白徒成苍白;必须主体洗练,而后留白方能与主体相呼应,方能融为一体,打成一片。
前人论画:发端混仑,逐渐破碎,收拾破碎,复还混仑(张庚《国朝画征录》)。
只有心怀大局,再辅以高超的笔墨控制,方能将作画时的用心绵密,最后化为观画时的浑然天成之感。房静的工笔创作,应该是做到了这一点。
房静谈自己创作《臧女》时,为表现羊毛帽子的质感,曾长时间反复渲染。让人想起一篇回忆沈从文先生的文字,当旁人问沈先生如何能专心做一些花费精力的事情,沈先生以三个字回答:要耐烦。
作画静境为难。心无尘埃,方能有笔下的洗练、隽永、韵致。
熟悉房静的朋友,都知道她性格内向,心地纯净。因此,笔下的人物一如她本人澄澈而清灵。无论是她的藏族工笔人物创作还是日常课堂写生。她都以极大的热诚,投入对人物生存状态的思考。表面上看,她的作品是对典型人物朴素、真实的描绘,实际上却是对芸芸众生深入感悟、纯化后的再现。这种深沉的人文关怀使其作品呈现出庄重,崇高的气象。
女性艺术家有着不同于男性的细腻和敏感。
房静以女性的视觉关注着时代、传统与艺术的关系。她深入探求传统绘画精妙的表现技巧,将宗教式的虔诚融入绘画。以悲天悯人的情怀注视着身边平凡的人们。戴熙云:“面令人惊,不如令人喜,令人喜,不如令人思。”房静的工笔创作,在笔精墨妙之外,也引人驻足回味。
除此而外,房静的花鸟作品上却体现出了她灵动、轻松的一面,她的没骨荷花,设色明妍而雅致,造型与笔墨结合得恰到好处;写意兰草,用笔松动灵活,注重笔锋使转与物象生长特性的贴合,尽显文人清雅的的韵致。
房静,以自己的勤奋和努力感悟着时代精神的脉搏,在不断实践和创作中体味着传统经典与当代情感的融合贯通的辩证关系,这正如她的导师何家英先生对她的期许“用艺术家的真诚去寻觅当代艺术作品中普遍失却的精神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