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花看少年——走近怡斋的书艺世界


文/ ​ 谷卿
来源:      时间:2018-02-28

今年春节前后画了几张画,觍着脸央求几位师长朋好题跋,以期拙作增色——怡斋自然是我不能放过的。鸿雁一去一还,怡斋不仅完成了“任务”,还寄来一些他的新作。有件五个字的横披,写的是“隔花看少年”,我喜欢极了。怡斋不知道,这五字竟恰好符合我对他和他书法艺术的理解和想象。

在我看来,怡斋是一位可爱的“玩家”。以前启功先生有篇文章写他的好友王世襄先生,题目叫做“玩物不丧志”。怡斋的“玩”,本无所谓“志”或不“志”,他只是很自然地把自己的思想、技法和对传统的接受及对可能性的衍展,都圆融于这个“玩”中。他的题跋俏皮诙谐,他的“醉墨”跳跃通脱,他的“左笔”清奇灵怪,他的拟古清新不俗,这不像是一个学院派能够“玩”得出来的。我曾说,怡斋是我见过的专业书家中写得最“不专业”的。他听到后竟然特别高兴,引为得心之论。我能懂他,他也是懂我的。

我与怡斋相识于网络,至今(2013年)倏忽已逾三年。我看到的第一件怡斋的作品是他临的《韭花帖》,写在一张印有明人朱之士山水的杂志夹页上。怡斋还在那张夹页的下部空白处以隶书和章草写了两段跋,并注明是“日课”。我那时对着它左看右看,贪念顿起,竟径直向素不相识的作者索要。怡斋大约以前也访看过我的页面,也知道我不是盗骗之辈,或已视我为“同道中人”了,于是便立刻答应送我。当年收到此作的欣喜之感,至今我还时常能够回味起来。

从临《韭花帖》并跋到“隔花看少年”横披,我见证着怡斋这些年的成长和精进,他没有在“玩”中消磨那股高贵的气质和从容的气度,反而越“玩”越接触到艺术的精神本质。我觉得,他对待书法艺术与文化传统,有一种“温柔的好奇心”:好奇如初涉世事的少年,温柔如隔花看物的朦胧。因此,我们看到笔墨中的怡斋在这“温柔的好奇心”的驱遣下,有时战战兢兢,有时犹疑逡巡,有时脱巾独步,有时仗剑行游……一切少年的意气,都在他的笔下蒸腾、氤氲。我肯断言,怡斋在艺术上必定会取得世俗所谓之“成就”——而此成就所依凭的基石或言“第一推力”,便是这可贵的“温柔的好奇心”。

董其昌认为书法应当渐写渐熟,再后渐写渐生;禅门习练书法也强调坦率简朴,说每次写字时都该像个初学者那样全神贯注,俨如是第一次发现你所要写的东西那般。看怡斋笔下那些我们既熟悉又生疏的墨迹,彷佛也看到了怡斋的性情;看到了怡斋的全部性情,你或许也会觉得自己正在“隔花看少年”。

 

注:作者谷卿,系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博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