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口微言 虚心养浩 ——杜玉青书法印象


文/王文平
来源:艺盘      时间:2018-03-15

九月,我至洛阳出差,与家乡好友杜玉青相约郑州一聚。身处异乡,少了冗事缠身,每每心静,细品玉青书作,如丝丝陈酿缠绵于舌尖,又似缕缕清风抚绕于心头。这酒,散发着古典书香;这风,浸润着山水田园。酒与月、山与水,永远是诗词书画的特殊载体,一如玉青的才情与人品、清醒与自信,永远是其书作中的意象。玉青山东邹城人,曲师大书法学院高才生,玉树临风,气宇轩昂,一副近视镜,让他接纳着对世界、对艺术、对人生的淡定、谦恭与从容,拒绝着浮躁、倨傲与自扰。也恰因这接纳与拒绝,他才能在自己的艺术体系中对王铎书风重组与再造。

杜口微言,虚心养浩,书法学者李樯先生如是评价玉青。杜口,即少言。这是长辈对他成绩的阶段性赞许,也是长辈对后生的未来期望。此后玉青把此金玉良言奉为座右铭,同时笔名也改为杜口,谨遵长辈教诲,在对古典主义的谦恭接纳中杜口微言,在对现代意识的淡定创新中虚心养浩。

我坚信,一个真正的现代主义者,同时也是一个古典主义者,一个敢于创新的艺术家,也是一个真正的坚守者,在学习的过程当中,杜口坚守着王铎“狰狞”的美学思想,坚守着奇拙流畅,笔力雄强。在创作中,他推陈出新,大胆涨墨,强化了草书的丰富性、块面感、书卷气,使草书的时间性、空间性在浓淡干湿之间,在冲突与和谐之间,在对立与统一之间完美结合。杜口所临《王铎诗稿》,气息高古,惟妙惟肖,就连原稿中的涂笔临得也十分精到,王铎的畅快淋漓,手起刀落仿佛就在眼前。细品此作,如一苍鹰翱翔于镜湖之上,此湖清澈见底,静静地容纳着飞鹰、蓝天、白云,历经沧桑、颜色不改地岩石般坚守岸边,拒绝了葱葱森林,植被繁杂。

书法中,点线的律动,源于情感的迸发、思维的灵动。自然之中,律动往往潜在幽静深邃之内,如初秋之夜,仰观夜空,我们看到的是繁星若隐若现,看不到的,却是深不可测的宇宙奇观。近取诸身,远取诸物,律动的书法线条一如幽邃的星空,而这律动背后涌动着书家情怀,颤动着书家对自然、对万物、对气息格调的倾诉,这倾诉任岁月变幻,亘古不变,魅力无穷。杜口书法便是如此,其行草书得益于王铎,成熟于羲献,王铎的生辣奔放让他内心质朴雄强,羲献尺牍让他气质潇洒。其意临《兰亭序》长卷,融入了魏碑的雄健浑朴,同时兼具王铎的跌宕起伏,圆笔内含筋骨,方笔不露圭角,通篇穿插精巧,断续有致,婉转畅达,摇曳多姿,如幽空繁星,如飞月潜云。

书法在点线的基础上,还应追求神韵,神是立意,韵是格调。神韵是一种理想的艺术境界,其美学特征是自然传神,韵味深远,天生化成而无人工造作的痕迹,体现出清空淡远的境界。而一个没有过苦难经历、心灵阵痛的艺术家,其作品是难以神韵兼备的。杜口生于山村,在某种程度上,成长经历让他对苦难的现实疼痛有着深刻认识。在艺术的创作道路上,他能够辨解矛盾、化解困惑并进一步对审美与人生、对理想与艺术做深层思考。形而此上,我们才能通过他的作品读到一个年轻有力的生命与古典文字线条的完美契合,才能看到点线后面始终站着的健全灵魂。其创作的大幅作品,意与古会,多以抒写主体审美体验为主,追求生动自然、清奇冲淡、委曲含蓄、耐人寻味的境界,使人能从点线的律动中冥观未写之物,从线条的神韵中默识未道之事。点、线在我国造型艺术中,是最简洁、最概括、最单纯而又最深刻的,质感、力感、动感、立体感、节奏感赋予了书法线条的神奇表现力。这种表现力侧重反映生活与时代人文精神和环境的和谐统一,以使作品达到启迪人生,丰富人生的效果。杜口在他的艺术理想中,奋力开拓,坚持着自我独有的那份苦涩、那份沧桑与那份稚拙,挥洒着他的人生空间,在点线中追求着从容大度,在笔墨的渲染中凝聚着自然和谐,让我们在欣赏他的作品时,有所想,有所悟。和谐、自然是世相归真,是一种久远的人生之道。现实生活中,自然和谐,世相归真是人们渴望的彼岸,是个体与群体,是人生与梦想,是生死与轮回的共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