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个安静的人,话不多但能直言;他是一个勤奋的人,善思考且敏于行。他的爱好有三:一曰书画,一曰摄影,一曰篆刻,我循着 “人无癖不可与之交”的古训,又藉着大学时一块搞印社的引子,与他成为挚友,迄今已有十几年了。
艺术是个人的事情,不同的天分、教育与生存环境造成每个人迥异的性情。面对这个客观世界,每个艺术家自然会通过不同的方式来呈现,总会有人试图通过艺术去担当社会责任,也总会有人通过艺术传达自我的某种情调,我并不觉得两者有什么高下之分,艺术家的自信也不该是目中无人和唯我独尊。在我看来,他的艺术是怡情的,有恬淡之气,是个真正喜欢画画的人,他时常陶醉于自我设置的艺术情调中。彼刻,“我自然”。
大学时代,他在一个人物画占主流的院校里选择了花鸟画。记得那时的他就喜欢传统式的书法、篆刻,对于一个中国画专业的学生来说,这本是很自然的事情,但在近现代以来对传统不置可否的学院教育模式下,足以使他成为“异类”。不从众——这是一种异样的“大勇”!除此,他融入抽象表现主义的某些创作手法,热衷于花鸟画色墨、构图等艺术形式的探索,画面生动而热烈,在今天看来这些尝试或许是幼稚的,但绝对也是可贵的——这是艺术上真正的“大勇”。
毕业之后,他有了份儿不错的工作,衣食无忧——彼时,“拼爹”一词尚未产生。我认识很多朋友都是或工作或现实的缘故而放弃了对艺术的追求,而他总是在做好本职工作之余,找时间研习花鸟画,十几年未有间断。中国的艺术就是这么有意思,不是说你天天画就能画好,陆游说“工夫在诗外”,画也是如此。离开了学校,固然不能终日与画界师友相对,但也给了他艺术上自我定位与思索的空间。其实无论艺术院校的环境还是老师的传授,都不过是每个人发现自我的媒介,所谓“知我说法,如筏喻者。法尚应舍,何况非法。”经过多年的探索,他的花鸟画从原来的“大勇”回到了“让之”,画面气息从张扬变得内敛,他以含蓄的没骨技法,色墨结合,以墨统色,格调清新雅致,艺术语言较之以前更为纯粹,初显出与其性格相圆融的风格趋向。
此人姓孙,名大勇,别署让之。他的名字里面同时包含了两层含义:运用到做人做事——知所进退;运用到他的绘画——创造与继承并举,于是这便具有了人如其名,画如其人的意思。
(作者系山东财经大学艺术学院美术系主任,山东美术家协会中国画人物画艺委会委员,山东艺术家学术委员会人物画创作院副院长,山东省中国画学会理事,山东画院青年画院画家,山东当代青年文化艺术交流中心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