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宇翀的绘画具有多元性。一方面,他的创作在传统笔墨的演练中获得了对渴笔的重新认识,在实践中能把渴笔运用到渴中见润的高度,并以这种笔墨去画了大量的山水写生,在写生中获取灵感,并将这类写生运用到大的创作中去,画出了一批以表现西北山川的好作品。另一方面,他又把宋画中那种荒寒、深幽的笔墨与章法运用到他的绘画中,使作品产生高古、峻冷的丘壑气象,从而达到自然山川那种天地洪荒的人文追求,其作品无疑具有相当的传统精神。同时,也具有了当代人对自然山川振肩发问的探索精神,充分体现了他在创作中的表达能力和学术追求。
沈宇翀绘画的起步源启西画,其扎实的素描基础使他具有了一定的造型能力,这不仅使他在写生与创作中能自如地塑造物像,而且能在块面空间和明暗对比中运用有序,这与那些纯粹以国画为基础的画家相较,无疑多出许多画面语言的可能性。也许,这是一个山水画朝代更迭的时代,老一辈画家传统笔墨的纯熟,中年画家驾驭主体表现的能力,在某种意义上似乎都缺少了某些当代的审美元素,这些当代的审美元素包括多元的色彩、非程式化的造型,皴法的弱化以及西画中某些元素巧妙的借用等等。而这些当代元素的运用,取决于审美观念和审美生态,由于沈宇翀具有了在传统山水基础之上又具备了西画的根底,在他的作品中不论是无皴的山石还是非程式化的造型,都具有西画转借的当代的元素,这为他今后突破传统形成独立的审美生态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因此,沈宇翀的山水画无论是从笔墨的形态和语言的构架上看,都具有潜在的实验性和蓄势待发的预见性,这也许正可弥补前辈们难以转型到当代的背景不可逆性。当我们预知或认同这种以更迭方式传承山水画的规律时,在阅读沈宇翀作品的时侯,便不会再以笔墨的细枝末节去挑剔了,而应更多地去关注作品中那些语言所暗示出当代性所带来的生涩愉悦,这也许就是我写此文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