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羽凌云》:一幅民族精神和气度的壮美画卷


文/郝桂尧
来源:艺盘      时间:2018-05-18

第一次看到画家舒大文的力作《玉羽凌云》时,我仿佛被一只神奇的手拉入另外一个世界,它既充满自然和生命的原始野趣,又表达着思想与精神的现代理念。整个画面,在空灵、朦胧、神秘的背后,又有一种华丽、高贵、厚重做支撑,所以显得超凡脱俗、大气舒展,尽显一个东方民族的泱泱气度和精神风采。

画面的主体是两只孔雀,一绿一白,相对而立,栖息在一棵颇具历史质感的苍老树干上。其高傲挺拔的冠羽,委婉有致的脖颈,华丽舞动的翎羽,傲然振翅的姿态,栩栩如生,如梦如幻,特别是孔雀的眼睛,有“画凤点睛”之感,从那可以进行对话的眼睛里,我们感受到了生命的光彩,存在的意义,艺术的韵味,人和自然的关系一下子被打通了。作为映衬的芭蕉叶和红杜鹃,用墨粗朴厚实,恣肆狂放,浑然天成,因为有强劲的线条为骨架,营造出一种大意境、大感观、大气势、大整体。

《玉羽凌云》有“魂”,这个“魂”就是自然的生命力。世界上无论是哪个种族,在起源时期均信奉原始宗教,遵循“万物有灵”的理念,一草一木都是有灵魂和生命的。这一理念随着时代发展,演变成不同的文化理念和信仰。在中华民族的传统文化里,一直保持着这一理念,“天人合一”,保持着对大自然的尊重,实现着人与自然的融合。在当今物质化的世界,这一理念正在被淡化,但是仍有一些优秀的艺术家,在倾听着自然的声音,感受着自然的生命,并把它以艺术的形式呈现出来,作为花鸟画家的杰出代表,舒大文在《玉羽凌云》中抓住了这个“魂”。

《玉羽凌云》有“意”,这就是艺术的韵味与意境。舒大文深谙花鸟画的奥秘,他以自然为师,沉浸其中,寻其神韵,得其精髓,所要表达的对象,已经深入自己的骨髓和身心,于是,它们的“形”渐渐模糊,而其神态却铭记在心,经过意念提炼,以意取形,达到了神似的效果。舒大文画出的自然之“形”,是一种灵魂里的神,形意结合,赋予画作以不朽的生命力。这也让欣赏者在甘美恬静悠远丰富的画面里,感受到绕梁三日的意韵。刘大为称赞其作品“言有尽而意无穷”、“意蕴大于形”,有一种令人能回味的文化清香。

《玉羽凌云》有“情”,花鸟画讲究的是缘物寄情,是艺术家心性情感的自然流露,是人生观和价值观的诗意传递,充满了诗歌一样的抒情性。画面和穆冲融的气息,来自舒大文淡泊寡营、儒雅安适的精神境界,内敛、沉静、老辣、沉稳的笔墨所凸显的是一种学人本色,朴实执着,不求张扬,不求巧怪,寂然恬然。这种生命本色,使一草一木,一花一鸟,都被注入了画家最浓郁的情感血液。在那些远离世俗的画面里,我们能感受到画家的精神与灵魂在和花鸟一起呼吸,一起歌唱,一起呐喊……

在民间,孔雀被视为凤凰的化身,而“凤”则是山东人祖先东夷人的精神图腾,“凤”文化与源于中原的“龙”文化交融,构成了中华民族“龙凤呈祥”的心理特质。无论是凤凰还是孔雀,都是吉祥、高雅、腾飞、和谐的象征。在《玉羽凌云》这一作品中,我们能感受到中华民族延绵数千年的文化之脉,精神之源,生存之道。

舒大文能够驾轻就巧地把握这一题材,首先是因为他热爱大自然,几十年如一日坚持写生,认真研究客观自然,既深悟人与自然的关系,又与自然融为一体,所以他的作品里有山风的呼啸,溪流的清澈,山花的烂漫,绿色植物的清新。以自然为师,才会得自然之美,呈自然之趣,显自然之魂;其次是他重视文化传承,向大师学习,吸收了丰厚的文化学养,不断提升着自我的人生素养。他初拜王炳龙、张登堂为师,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接着向传统文化的纵深挺进,广泛研究历代名家画本,尤其倾心于齐白石,李苦禅,郭味渠,王雪涛和八大山人等,作品不仅有近代齐白石、李苦禅的神韵,还有虚谷、赵之谦的影子,老辣中兼带松柔、酣畅中兼有克制,用笔讲究徐缓,终于逐渐形成自己既沉稳凝实,又空明灵秀的绘画风格;再次,是舒大文有着驾驭水墨和线条的极强能力。他从工笔画练起,先解决造型问题,然后练习小写意,锤炼笔墨厚度,从简约到整体进入大写意,所以才变得酣畅淋漓,自由奔放,随心所欲而不逾矩,他画作中氤氲朦胧的气息,雍容华贵的内涵,超凡脱俗的境界,为当代人构筑起一个“精神家园”。

这幅《玉羽凌云》,已被中南海收藏悬挂在玉泉山常委会议室。它携带着一种强烈的感觉笼罩了我。使我不断萎缩的精神突然膨胀,如雨后的原始森林,舒展起来,葳茂起来,挺拔起来……我的灵魂被洗礼,精神被升华,久久没有从画面里走出来。